喻王可真好鸭❤

【原耽】鹤鸣长秋·一

食用说明

  • 原创CP,非任何同人

  • 短篇一发完,随后有几篇设定_(:з」∠)_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写长

  • 背景有关神魔此类,天道高于一切,三千世界同归天道所属

  • 我也不知道我在BB什么!

  • 对此等题材敏感请自觉叉叉




       他自虚无中醒来。
       入眼皆是刺眼的白色,四面八方,无穷尽处。
       又回来了。
       这单一的颜色刺的他眼睛有些生涩的疼,不由闭上了目。而识海里依然,白得漫无边际。
        “喜欢白色吗?”
       突然有一道声音映入他的脑海。他下意识便道:“不喜欢。”然而近乎同时,有一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声音答道:“尚可。”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先前的声音似乎有些低落,越发小了。而后再也没有响起。
       ……是谁呢。
       他走动起来,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前方不远,突然便出现了一个男子。银发赤衫,赤红色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勾唇微笑。
       他想走得更近一些,但是无论如何,再也无法前去一步。
       面前那人离他不过咫尺,那人却笑着回过头去,向一片虚无,兀自前行。
       “别走——”
       他发了疯似的伸出手,但已经够不到那人的衣角。
       那人向前走着,自下而上,一片片化为泡影。他呆愣住,那些碎片便直直向他撞来,融进了他的身体。
       光芒大盛,幻境散去。
       他睁开了眼睛。

       神界。
       松烟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倏然起身。
       仿佛在印证着他的直觉,九重天开始了震动,随着他内心涌起的莫名激动,越发强烈。
       他再也按耐不住,朝着那里,化光而去。

       自百年之前那次大战过后,十三重天便衰败了。
       镇守此地的天道九势剑的主人身死魂消,再无生还。天道九势剑亦随着那人,碎裂成了千万段。
       目睹了一切的松烟有些怅然若失,他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人。六界因他的修复,又成了之前那般欣欣向荣之景。可分明——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捧着弑道一片片拾回来的剑身碎片,将它们葬在了十三重天内。而散魂的那两个人,却不会再回来了。

       而如今……
       松烟疾行至十三重天界前,便见乌压压一片人影。九重天的众神仙都聚在此处,面面相觑。他无暇理会,径直进了界内。众神仙相互对视了一眼,随之鱼贯而入。
       界内,天帝伏羲站在台阶下,望着上方发着光的物什,静默地立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散发着莹亮光芒之物,松烟再熟悉不过。饶是已有料想,仍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天道九势剑。
       那柄由他亲手埋葬的剑此时完好的浮空立在台阶上,如蝉翼般单薄的剑身寻不到一丝裂隙的痕迹,周身环绕着一股极为强大的灵流。
       松烟的心霎时便揪了起来。
       ——是你吗。
       他无声地吼着,呼吸有些急促,紧紧盯着那把剑,眼睛里都渗出了些血丝。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喊,天道九势剑倏然一声长鸣,剑身腾空飞起,剑芒大亮,照亮了九重天的天际。
       界外,随着这一声剑鸣,应龙摆尾,龙吟彻地。凤凰长嘶,天火涅槃。
       见此异象,未得众神讶然私语,便听天边一声炸雷,一股无比强大的威压自嗡嗡颤动的剑身前方传开,令界内之人不由得屈身跪地,顶礼膜拜。
       一片细小的白色粉尘飘落在松烟激动地有些发颤的身躯上。
       十三重天,下雪了。
       那人踏着雪,背对着他们,站在台阶之上。墨色衣衫的下摆垂落到台阶,银发并未束起,散散及地,落在长衫上。细雪渐密,也未沾得他身。他安静地站在那,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展落在众人眼前。但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个人,实在不是表面上这容人欣赏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站在上面的。而这个人一抬手,十三重天便可在瞬时间,化为飞灰。
       他回来了。
       松烟看着他,而那人像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回过了头。他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琉璃色的眸子里面,盈满了太多千万载岁月流逝的苍凉。
       他眼里的平静,如同一滩死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伏羲上前,深躬一礼。
       “恭迎阁下回归。”
       那人并未有所回应,甚至连眼神也未曾从松烟身上离开半分。他看着他,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谁。而地下跪着的众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良久,那人才回过身,一眼也没看身旁未起身的众人,一步一步,径直离开了十三重天。
       天道九势剑在松烟面前晃悠了两下,随着那人离去。

       界内的众神仙被伏羲挥挥手遣散,准备各自回各自的仙府,像是未从那人带来的威压中回过神,便是讨论也是小声的不能再小。仙君走着,便被拦住了步子。
       “劳驾这位仙君,方才那位,额,上仙,是何方神圣?”
       仙君回头,面色中尽是惊讶。见是一名看起来尚且有些年轻的小仙君,心下了然,问道:“上仙可是才飞升不久?”
       年轻仙君点了点头。
       他这才了然道,“也怪不得。百年前那场席卷六界的战事,上仙想必还在轮回,知道的少了些。”他停了停,似是在组织语言,“方才那人乃是我天界帝君,名唤云鹤。百年前有一不肖弟子叛入魔界,挑起大战,危机之时甚至打碎六界轮回,几近陷六界覆灭。帝君清理门户后,以身殉剑,散了魂,方才护得万千生灵太平。故而便是伏羲神上,也要尊称他一声‘阁下’。而如今天道九势剑回,帝君仙身得以回归,想必六界万年内,又是一番盛景。”
       说罢,仙君转身离去。边走边摇晃着脑袋,俨然已经沉浸在帝君的英姿之中。
       身后那位年轻的仙君留在原地,有些失神。脑中似乎有根弦倏然崩断,他喃喃念着什么。
       “云……鹤……”

       松烟随着长剑来到仙府,甫一到达,长剑便“铮”地一声鸣响,颇有些欢快地凑到站在仙府中央发呆的那人身旁。那人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剑身,白芒流转,长剑欢快的跳了跳,便安静地立在了一旁。
       见状,松烟不由得轻笑出声。像是受天道九势剑快活的心情影响,紧绷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他开口道,“可算回来了。”
       云鹤回过身,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像是在想些什么。松烟也不着急,等他说话。
       过了良久,那人方才言语。声音有些让人听不出情绪,带着些执着,“我要把他找回来。”
       “……”
       果然。
       松烟知道云鹤指的是谁。正因如此,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泛上了苦涩。那位银发赤眸的魔尊以前每次来到神界,便会在云鹤的院子旁悄然站上一整天,静默的看着院中那个小憩的人,待到他气息平稳,陷入安睡之后,弑道便会上前,将云鹤抱到榻上,让他睡的更舒服些。
       云鹤向来浅眠,没有一次安生的睡着过。一开始松烟还怕弑道将他吵醒,可出乎他的意料,云鹤反而睡的更沉了些。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魔尊安静的站在榻旁,小心地敛起周身气息,手指隔着空气描摹着云鹤如画的眉眼。
       “以前也是如此,所以,他不会醒的。”
       松烟当时看着他们,心情便和现在一样,有些微微的疼。
       他想起来那天,弑道拖着一身伤口站在他面前,将天道九势剑的碎片递给他,随后义无反顾地散尽自己的魂,护着云鹤残余的魂魄回归虚无。
       他消失前,看着云鹤散魂的方向,留下一句“我不后悔”,随着一声苦笑,轻飘飘的散在风里。

       松烟看着眼前的云鹤,他与记忆中弑道的身影竟有些重叠起来,眼神中都是一样的执拗。
        突然便有一丝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松烟微微笑起,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仙府。九重天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明亮得温暖。
       雪停了。
       “那么祝你,得偿所愿。”

       当日,云鹤离开了神界。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游历三千世界,沿着当年他们二人的路线,回忆着那个人潋滟的眉眼。
       他低吟着一段曲子,吟着那些时日他与弑道一同走过的旧时光。
       “待你归来,我便一遍遍地唱给你听。”

       人间四月,喜雨。
       云鹤行走在巷上,周围的行人因着越发大了的雨势急急忙忙地奔跑,溅起一地水花,却没有半点落到他身上。他轻轻抬起头,周身像是渡了层莹白色的亮光,眉眼如画,清冷俊逸。配着那头有些耀眼的银发,好似仙神。
       楼里的姑娘们瞬间像被摄去了魂,呆立住。回过神,那位仙人般的男子已然走远。
       “仙长——”
       云鹤回过头,一小二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跑来,有些着急,虽打着一把油纸伞却没派上什么用处,湿了半边身子。还未喘匀气,便开口道,“仙长可愿来茶楼中一坐?”
       他转过身准备离去,暗自使了个避水的法子放到小二身上,方一抬脚,便被一声呼喊停了步子。
       “——会有云鹤阁下所寻之物。”
       他猛然回头,见小二微微的笑。

       茶楼中水汽氤氲,云鹤执起了白玉茶杯,小啜一口,上下打量着。
       小二方才替他沏了杯茶后便不见了踪影,放下杯子,把玩茶具,他游历人间许久,自然知晓这茶楼中遍布紫檀木制的屏风在人间价值不菲。

       六界之人,皆称他为帝君。唤他阁下的,还真不在多数。

       还未等他再品一口桌上上好的君山银叶,便听一声急呼入耳,紧接着便是一个黄衫青年撞入自己怀中,“师尊——!!”
       ……而叫他师尊的,也就那么几个了。云鹤有些无奈地开口,“怎地还是这般毛躁。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说罢,抚上青年仍有些毛绒绒的发顶。
       眼前的这位青年还未说话,后面便有一个身量同他差不多的蓝衣青年推门而入,见着云鹤也是眼中一亮,难掩激动。拱手行了个礼,才恭敬地唤他:“师尊!”
       “恩。”云鹤应声。眼前这二位,是当初他自人间捡回神界去的,陪伴了自己许久。自己“身死”后,他二人想必也离了九重天,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
       浮意眼泪汪汪地被息衡从自己怀中拉出来做好,而后者这才说道:“百年前天地突现异象,听闻是师尊您回归九重天,我同阿意便急忙赶回去,哪知还是没能赶上。”
       浮意听着翻了个白眼,撇嘴,显着有些孩子气。“你当时还以为是哪位大能现世,也不想想除了师尊,还有谁能引得那般天象。听到消息才往回去,当然赶不上了。”说着话锋一转,未经脑子便直言道:“不过当初吓死我了!师尊居然散魂去救寒生那个臭小子。还好弑道尊上成功把师尊的残魂送到了虚无之境,不然……哎你干嘛!”
       息衡在一旁狂扯浮意衣袖,话音还未落,便听“咔”一声脆响,云鹤手中的茶杯碎了满地。被划破生出的鲜血与茶水混在一起,浸湿了衣裳。浮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像是说错了话,见云鹤的脸色难看的可怕,怯懦着向后瑟缩了一下。
       一时间,屋内陷入静默。
       良久,息衡才小心翼翼的递上帕子,低声道,“……师尊,擦一下吧。”
       云鹤并未有所动作,甚至握紧了双手,手上被划出的狭长伤口又溢出了血,看的一旁的二人心惊胆战。
       他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字地道,“我在找他。”
       “可是,”他闭上眼,被压抑了太久的疲惫此时终于将他淹没,“我找遍了六界,也找不到。”
       他行走了这么多年,内心其实早就知道,弑道的魂,怕是早就为了就他,散的一干二净,了无踪迹。
       只是他不愿面对罢了。
       苦涩溢了满屋。
       曾经,得而不珍,是以,求,而不得。

       与二人分别前,息衡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一枚暗红色的,绣有鹤纹,引颈长鸣的发带。
       在那场战事中,随着他的散魂遗落的,弑道送给他的发带。

       彼时,弑道轻柔的将发带为他绑上,随即颇有些恶趣味的对他眨眨眼。
       “丹顶鹤。”
       他佯装生气,作势要敲弑道的脑袋。对方顺着握住自己伸出的双手扯入怀中。“开玩笑的,很适合你。”
       他笑的温柔。

       而如今,这根发带随着岁月流逝,显得有些陈旧。
       息衡见云鹤握紧哪根发带发呆,心中泛上一丝酸楚。他并未表露出来,用力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师尊,祝您找到他。”
       云鹤闻言,紧了紧双手。那根发带被他收好,放到心口。他抬头看向眼前笑起的青年,郑重的道,“我会的。”
       随后,转身离去。
       浮意站在息衡身旁,抿紧了嘴唇,“师尊他,能找到的吧。”
       息衡低头,对上青年坚定地眼神,肯定道。
       “他会的。”
       随即抱紧了身旁的青年,看向那个一步步离开的身影。
       他执着的前行,照亮了雨幕。
       纵然踏遍万水千山,亦然无惧无悔。

       又下雪了。
       一片细小的雪花落入水池,泛起些许涟漪。
       ——像极了弑道的眼睛。
       他突然便想起了一个地方,飞身而去。
       迫不及待。

       第一次神魔之战的主战场。
       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弑道的地方。
       那时他站在云端上看他,鏖战之中,那抹赤红色的身影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抬头回看了过来。纵然鲜血沾染到了脸颊,也掩不住那人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和眸中的潋滟。
       沧海桑田,本该在这里的战争残骸,却是茫茫一片竹林。

       他想起那时候他们在魔界,因他喜竹,便玩笑般的对弑道说了句,“不知此处可否种竹,闲暇时品茶闻笛,也是不负好时光。”
       谁知那人真的记到了心里。
       他没有看到那时弑道眼中无奈却宠溺的目光。

       他抚上竹身,竹叶飒飒声中,有人踩在雪上,一步步向他走来。
       这里又怎会有第二个人。
       云鹤有些不敢回头,沉寂了很久的心脏突然激动地像是要溢出胸膛。
       那人在他身后站定,随后,他被人蒙住了眼睛。那人从背后抱着他,温热的,熟悉的让他刻骨铭心的气息,随着身后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旁。使他忍不住地颤栗起来。
       “那天躲在云雾后面偷看我的,果然是你。”
       云鹤猛然回过身,便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嘴角噙笑,赤红眸子里盈满了自己兴奋地发颤的影子,满是温柔。
       他不自觉的便红了眼眶。
       弑道看着他,伸出双手紧紧环住那个有些单薄的身躯,柔声道。
       “久等了。”
       “我回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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