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可真好鸭❤

【喻王】江山图-下

我肝完了!!虽然晚了两个小时但是 @染霜 阿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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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杰希先前闲着和方士谦唠嗑,那人托着个腮帮子,直吐槽那些来参观古物的人类总有那么些个画风清奇的,凑在他跟前神神叨叨见鬼似得嘟囔:“做梦梦见穿越回唐朝就是这个青花瓶儿搁我眼前一定是老祖宗显灵瓶瓶你得保佑我过两天考试能考好”……之类毫无联系的事,眼睛都要放出来狼似的绿光,“瓶瓶”方士谦嘴角无语地抽动……这位男士您的眼神实在是瘆人的很。

       话虽如此,对于未知之物,无论是人还是精,总归是好奇的。对于做梦这档子精怪向来没做过的稀奇事,就如同对于人类的精怪,看不见也摸不着,却总也是加上些无凭无据的臆想,竭尽全力妄图觑见些边角料。被方士谦念叨久了,王杰希倒也是有抱有几分兴趣。

       “你知道么,听说人可以梦到些过去的事。”方士谦盘腿坐在围墙上,“有时候还能玩什么拳打深仇大恨脚踢不顺眼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咋样,酷不酷?”

       “……你最酷你最酷。”王杰希懒得理他,向后一仰倒看向天空,几只新燕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漫无目的的悠然:“人到底为什么会做梦呢。”

       方士谦也没怎么经心,随性来了一句就去发展挖掘出的拈花弄草新爱好:“谁知道呢,他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天想天天想,晚上还得想,累腾不累腾。”跑没影之前加了句:“执念呗。”

       执念啊。

       王杰希闭上眼睛。



       梦总归是错乱的。

       能在此处见到前世的喻文州,王杰希呆立之余,内心想着,这真是给了他个执念的“惊喜”。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按这么一算,王杰希和这位喻文州隔了少说有几千个了。人有近乡情怯,虽说只是个梦,王杰希还是罕见的有些怂。

       对面喻文州见了呆立的他也略微讶异,随即转身轻轻合上了门。茅屋的木门可以说是整个屋子里最值钱的物事,然而也相当敷衍,最底端都蔓上了些青苔,年久失修,风一过就晃荡,随着动作直发出“吱呀”几声哀嚎。喻文州司空见惯,回过身歪了头,见他捧着图,嘴角勾起,柔声问:“是你啊……你也很喜欢我的画?”

       王杰希张张嘴,门板发出来的声响模糊了喻文州的话语,他有些没搞清状况,发出几个干巴巴疑问音,随后磕绊地应了声:“恩。”

       与如今现实里的少年喻文州还有些青涩的声线不同,再听到这人温润的声音,到底是触旧景生了情,一瞬便只剩得哑然无言。

       随后王杰希便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喻文州轻巧地拉住了自己的手,原本在手上的江山图不知何时悄然无迹,余得贴着的掌心,似乎能透过此处感觉到本不应该出现在梦中的温软力道,正如他肖想了几百年的那种虚无缥缈的依处。



       

       倒像是因为身处梦境,此时的喻文州并不像王杰希印象里那般朝堂上侍君论臣挑不出分毫毛病,披着层温和的外表,待人谦逊有礼,却也抓不住跟脚,究根结底还是一股子不远不近,触不及身的清淡味。这时候不容分说带着王杰希往里屋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十指紧扣的双手反而显出些和他相识多年般地熟稔——甚至还多了丝亲密。

       王杰希好歹活了千来年,从没觉有一时像现下这般,周遭空气都似乎无端带了些湿意,他抿着唇,目光黏在面前人细瘦坚实的背影上,愣是脱不开。手中都渗出湿热,蒙蒙一层薄汗。

       好在这小破茅屋也不算宽敞,走两三步就到了里屋,美名在外,可谓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也就隔了层薄帘,附赠几个破洞,漏着不大不小的刺骨风,便是从前,外头是凛冽的白毛雪,王杰希一个不惧寒暑的精怪,在里屋探出个头都能被漏进来的风吹得不自觉打个激灵,寒酸得很。

       这边喻文州拉开挂帘,王杰希暗中松了口气。空气涌出胸腔,撕出了几道干裂的血口。

       这距正门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对王杰希来说,倒像是走过了蹉跎半生。



       “你要看么?”喻文州打断了他的思绪,王杰希回过神,便见他已然站在记忆里喻文州存放画作的地方。

       说是存放画作,实际上除去闲时不成画的练笔,扯吧扯吧放一块粘了粘勉勉强强拦住几缕穿堂风,余下也就单单置了一幅江山图,还郑重其事地剪了唯一的半块帘子弄了个小隔间遮风挡雨,沙尘都钻不进去,宝贝得紧。

       虽说这破屋破帘,再加上一堆破烂纸也遮不住多少,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活路,聊胜于无。于他们来讲,确实算得上一个得以安身的极好居所了。

       他平生之作也就如此。

       ……所以我就在这里,你还要看什么啊。王杰希别扭地想着。

       果不其然,面前只余得一副空架子,年代相当久远,堪堪歪着身子立在墙角,看着都揪得慌。

       喻文州倒像是早已料想到般地,伸出手覆在画架上并未有下一步动作,抿了抿嘴唇:“可惜……”

       “……可惜什么?”王杰希问道。

       喻文州却避而不答,放下手臂收掌成拳,无意中抓住了衣袖,眸光晦暗地静默半晌,揪起来的皱褶拉扯着王杰希的心脏:“对不起。”

       “辛苦你了。”

       王杰希愣在当地。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真正行至山穷处,也就不会盼什么柳暗花明了。好在过往除去物质上清苦,还有一个喻文州与他相依为命,王杰希倒也没什么不满足的。

       白毛大雪的凛冬,他便依附在喻文州身上,笨拙地想要暖和这人冰冷的手脚;也曾有过花开时,他与喻文州并肩而立,共听新岁破土,东起朝阳。

       他是凝集了喻文州心血化出的灵,还是随了些喻文州宠辱不惊的性子。虽说这人也看不到自己,终其时光也只能是一段虚无缥缈的依恋。王杰希靠在桌沿,看着喻文州忙忙碌碌又给江山图旁边增添几层严密的防护,不禁露出些笑意来。

       能这般伴随喻文州变老,倒也不负此生。

       可被他埋进去地里的时候,到底还是不甘愿的。

       王杰希这一生的起伏,似乎都经过喻文州那一双白骨森然的手,不论爱恨痴怨,皆埋在三尺地下了。

       随后破烂屋被蛮人一把火付之一炬,火星子卷起满天灰,迷了他的眼,枯坐在这千来年,纵使骤雨狂风,到底也没不进山头几层厚重沙尘。王杰希看着面前侧着身子的喻文州,也不顾周遭即将舔舐上衣摆的火舌,明明只是一场梦,他却像是真是感触到了这股子灼人的气浪,翻滚滔天,将他们二人包裹在这一方天地里,像是永恒在这段梦中共同老去。

       反正也只是个梦——

       王杰希握紧了拳头。

       “当初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在这里。”

       喻文州回过身。


-


       王杰希睁开双眼。

       都说人做梦醒来后,是会忘记梦中经历过的事的。

       可能是我骨骼清奇吧,王杰希笑起来。大梦方醒,脑内仍有些懵,他抬起手放在双眼,熹微的晨光蒙上指尖,是一层温暖的萌动,像是方才喻文州将他搂在怀里,轻柔地吻在眼角的温润触感。

       喻文州啊……

       我这一生,真是栽给你了。


-


       王杰希和方士谦大眼瞪小眼。

       “我操——”待到林杰终于出了房间,方士谦忍不住就一个粗口爆出来:“王杰希啊王杰希,成了精我旁边就是你,怎么好容易搞出个人形旁边又是你啊,你歧视单身精啊?上辈子喻文州天天泡在故宫你不嫌闪瞎宫里头一堆年迈人士需要保护的钛合金眼啊??”

       王杰希相当淡定:“这一世的喻文州我还没碰到呢。再说微草就在北京离着近,我哪知道你也来了这。”随后看着方士谦挠乱了一头毛,炸着头发发着疯,补了一刀:“不嫌。”

       “你当然不知道,天天和喻文州腻歪,肯定连我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方士谦瘫在椅子上,望天无语凝噎,“他又摸不着你你也摸不着他,那天看见他直接无视你那图直接望你这边走我都惊了,你俩怎么就在那腻腻歪歪靠来靠去还牵小手,熟练地一比,烦不烦啊?”

       王杰希轻咳一声掩饰住发红的耳朵尖,站起身推开门:“走了,队长叫去看比赛了。”

       当然熟练。

       王杰希笑着。

       毕竟已经腻歪了两辈子了。

       “喂,你就不打算找找他?都快几十年了吧。”方士谦跟上来,“虽然我很鄙视你这种秀恩爱行为。”

       王杰希耸肩:“有缘分的自会见到,比如我们。至于吾儿你……”他顶着怜悯的眼神,“还是算了吧。”

       “……我他妈再视你为兄弟我是狗。”

       王杰希拍拍方士谦的肩膀,勾起唇角向微草大门走去。才过了年,北京的夜晚还是一股子冷,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来此前,也是这般的冬天,那时候喻文州已经从少年状拔高,长成了一副坚实臂膀,将他虚虚拢在怀里,故宫的屋檐挡住了大部分雪花,风却携着几片窜上了喻文州环着他的双臂上。王杰希看着,突发奇想吹口气,没掌握好力道,雪花就这样纷纷扬扬地从他们面前飘落,甚至糊了几片在喻文州的眼睫上,喻文州的睫毛生的长,搭着雪花晶晶亮亮的,好看的紧。

       总会见到的。他想着。



       这一场正是嘉世和百花的常规赛,百花本是形势一片大好,然而一杆却邪斜斜挑入,映着圣诫之光,赛场上落花狼藉倒下,全场鸦雀无声。

       “……我去,这搞什么呢。”黄少天吸了口气嘟囔了句,凑过来看他手里的硬皮本。铅笔在喻文州手上转了两圈,迟疑半天,落在本上的也只是两个字。

       待得最后一笔落下,甚至笔尖还没来得及从纸上抬起来,喻文州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黄少天便见喻文州的笔端突然一滑,在本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

       “你以为,只有他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喻文州回过头,便正好与那人对视上了眼神。

       周遭的一切喧闹似乎都成了背景板,喻文州甚至都没有去管那道几乎横亘了笔记本整页的笔道,恍惚天地间似乎只剩得面前这人看着自己,缓缓说出口的一句:“微草,王杰希。”

       喻文州便露出了笑。

       于是他伸出手,双手就此交握。

       “蓝雨,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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