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王可真好鸭❤

【喻王】如是我行

一个非常不正经的古风paro,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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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的香炉熏起来一股雾腾腾的白气,透过蜡黄的窗户纸,映出来一个撑着下颌,单手执卷的身影来。

       若是单单从外头朦朦胧胧一看,倒还是一幅挑灯夜读的美景,奈何经不起细敲——这人手里头的书卷,半柱香也没翻过去一页。

       喻文州站起身,悠悠然转了两圈,面上倒也没显出来不耐烦,走到屋角揭开壶盖试了试温度,又转过身弄弄桌角的花花草草,屋里头能摆弄的恨不能都理了一遍,一口气将将要叹出声,就听准时准点地“扣扣”两声响,点可谓踩得刚刚好,喻文州这才笑出声,大步上前揭开了窗。

       来人轻车熟路地翻进来,径直走到墙角取下来小火闷着的茶壶,手腕一翻,清液便形如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滴未洒,尽数落在了白玉杯里头。喻文州看着这人右手往杯面上空两尺一晃,便做起撒手掌柜,笑眯眯接过已然温好的茶:“今天来的有些慢啊,杰希。”

       “路上遇到些不长眼的。”王杰希呷一口茶,撩起衣摆坐在桌案旁的檀木椅上,淡淡道,“又要劳烦喻大王爷了。”

       “好说。”喻文州已经将早已备好的小药箱子放在一旁,取出一排针针线线布满了一桌,来王府造访数次,不说看厌也得看熟了,王杰希仍不免发憷一下:“啧。”

       喻文州摆弄着手里的铁剪,放置一旁碳火上翻面燎了燎,动作相当娴熟,调笑:“怎么,堂堂微草谷主,还怕这些皮肉苦?”

       “……”王杰希干脆背过身去。

       喻文州被逗得哈哈一笑,手里剪刀咔嚓一响,王杰希背后本就堪堪挂着的衣裳飘飘然落了地。



       都说大绍王朝气运足,先帝一杆长枪,身后三万铁血,硬是挑遍边境周围蛮夷部落。

       到了当今圣上,更是雄心壮志,随了先帝的一身傲血,继位不久直接亲征北上,拿着先帝留下那杆枪,一路挑翻了番邦小国,把那些因为政权交接而探头探脑的蛮子打的连头都没冒出来就又缩了回去,直接跟个球似的瘪了。

       喻文州便生在此等太平盛世之下,他是先帝血亲留下的种,四舍五入便是圣上也得叫一声小皇叔。

       一般来说此等关系可谓十分微妙——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皇亲国戚生来便读的是本最难念的经,稍有不慎惹怒了皇上,便会落得个头身分家,遗臭千古。然而话又说得好,乱世出英雄,这圣上好歹算沾了个乱世的边儿,整个人也就沾了英雄的一半——熊。    

       这圣上有一身谋略,偏偏不太爱管朝上的破烂事,重武轻文,就当他受着满朝文武欲哭无泪的眼神跃跃欲试的时候,边境那些小国都被他一身热血给打的直发怵,恨不能直直跪地大哭——娘啊,您大绍二位老人家可饶了我们吧,真没兵可打啦!

       急得圣上一夜颓白了头。

       这时候喻王爷一身朝服往那从容一站,那叫一个满腹经纶君子坦荡,往后搁几百年这叫几万米的粉丝滤镜,刚入得圣上的眼,可还没等他开口,这一身小算盘就给那喻文州几句话轻飘飘按回了肚子里头。这喻王爷空有一身皇亲国戚的富贵命,却不受亲王的俸禄,单单京城要了个几尺地建了个看着都寒酸的“王府”,自个儿蜗居给人画画玩去了。

       气的圣上瞪圆了眼,恨不能信手拈来百来遍“憋屈”这俩字。

       还是倒着写的。



       世人皆知,京城有个喻王爷,性子“十分”随性。身子骨不算硬朗,毕竟上头有个血气方刚的天子克着,甚至说得上有几分羸弱。于是这人便在自己那个草率至极的王府里头窝着,一面醉心山水丹青,一面闲来看两眼医书。久而久之,也不知是不是大绍在政治上太过顺畅,老天就偏偏要给加上几个玩笑。这喻文州到最后,反倒是医术大成,至于书画……

       据某过路王姓侠士而言,喻王府里头另一个活物,喻文州养的八哥看见那几幅画,都口吐白沫,摇晃欲倒。

       “杰希,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喻文州和善道。

       王杰希看着面前泛着寒光的针,默默闭上了嘴。



       

       说起来这二位的相识,也是一段传奇。

       喻文州这王爷当得可谓不称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活动环境就是家门口一里地不到的市集。

       于是京城的百姓便时常能看到江湖上大名鼎鼎不世出的喻王爷在市集上提着两根菜逛街。

       可谓是史上最亲民的王爷了。

       喻文州本人其实也很无奈,奈何他府上从上到下找不出来第二个活人,索性便自己出来置备家用。也不知道他的愿望是不是太强烈,当夜月色大好,喻文州推开窗,便与撑着墙身受重伤的王杰希来了个十分尴尬的对视。

       这人还挺好看。喻文州想。

       此人多半有病。王杰希想。



       自第一回救了王杰希后,喻文州便时常能看到受了伤的王杰希从他府内翻窗而入,比他自己动作还娴熟几分。一来二去,二人倒也成了画舫同游,醉里论道的至交好友。

       朝野安定,难得的盛世安康,天时人和,江湖上自然便是风起云涌。

       喻文州当然也不是一点朝政都不了解,他虽是个挂名的闲散王爷,还需要做做样子上个朝,便被圣上拉过去,商量几番江湖事。

       圣上收了那身野性,好歹有颗玲珑心。庙堂与江湖虽说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则也伸出了手,埋进了些线——古来多少窝里反,该防的,还是要多留些心。

       微草谷大名便是大绍也忌惮三分,上三教下九流,提起那位冷面无相都是陡然色变。然而圣上问起时,喻文州负过手,笑眯眯道:“不必在意。那微草谷主——还挺可爱的。”

       圣上:“???”

       于是可爱的王杰希便给喻文州来了份大礼。

       喻文州甫一踏进喻王府,便被王杰希一把扯过,房门开闭,按在了空厢房里头。外头灯影摇晃,脚步声奔涌而过,带了几分微妙的杀气,里头黑灯瞎火,四目相对,默然无语,弥散着一股血腥气。

       喻文州皱眉,用气音问道: “什么情况?”

       王杰希撇过头。

       喻文州直接上手,还未触及衣襟,便被钳住了手腕。眨眼间来回过了几十招,触及的皮肤有些细不可觉的颤抖,他便双手一翻,轻易反客为主,将王杰希抵到了墙角。

       距离过近,身后是喻文州怕他撞到伤口特意垫上的手臂,面前就是相距不过三指的俊脸,咫尺之间呼吸可闻,王杰希倒吸口气,心里头被喻文州倏然变得幽深的眼神揪得将上不下,悬在半空,直教人发慌。他索性破罐破摔:“追着我来的,没甩开。”

       “杰希怕是觉得大绍王爷当真是吃白饭的,连番国狼头旗都认不出?”喻文州道,“那些蛮族新帝即位,自然想要填三把火。可惜一个火星子,想从扶不起的王爷下手烧掉大绍这棵巨木——”

       喻文州退开两步甩甩袍袖,又恢复了从容气度,伸手一掌推开房门。

       王杰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门外站满了院子的蛮夷面面相觑,似乎也是没想到暗杀对象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暴露在眼前。下一秒便见剑光一闪,离厢房最近那人悄无声息倒了地,一声惨叫堪堪止在了胸口。

       喻文州抖了抖软剑,剑尖纤尘不染,一滴血珠缓缓滴落,漫不经心道:“——还不自量力了些。”

       “我还以为蓝雨家主这辈子都大门不出了。”王杰希抱着臂,“身子羸弱,哦?”

       “别拆穿我嘛。”喻文州耸肩,洒脱一笑:“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不过到底还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更舒坦些。”

       “随时欢迎弃暗投明。”

       喻文州一歪头,看着王杰希颇有深意道:“我不是一直在明面嘛。”



       江湖上几大有名的高手,其中一个便是蓝雨家主,向来不世出的笑面阎罗。这笑面阎罗软剑使得一把好手,谈笑间便取千军万马,虽说有些夸大,可这位令人闻风色变的,便是大绍温润如玉的王爷……倒真是没什么人知晓。

       就如同堂堂微草谷主极为怕疼这件事,喻文州估计是第一个知道的。

       喻文州收了针,榻上的人嘴唇已然咬得发白,他微俯下身去替这人擦去脸颊旁滚落的汗珠,低声调笑道:“让你瞒我,蓝雨所需报酬可是很高的。”

       王杰希闭着眼疼的迷迷糊糊:“一壶上好梨花白,不能再多了。”

       喻文州笑:“小气,最少两壶。”

       “成交。”

       王杰希悠然睡去。



       王杰希已经三月没有来访喻府了。

       虽说这人每来一回必带一身不论大小的伤,不来倒也是件好事。喻文州反而觉得,内心空了些什么。

       “相思相见知何日啊。”喻文州撑着窗沿叹道。

       “早看见我就别难为情了。”

       喻文州随之大笑一声,与之前王杰希一般无二的动作翻出窗,便见小院内翠竹满地,明月高空,靛青长衫懒懒倚着,双腿随性一叠,惹得竹茎弯腰,随风轻舞。半空中那人臂一挥,物什携风而至,喻文州去了盖一闻,俨然一壶上好的梨花白。

       喻文州挑眉:“怎么才一壶?杰希你不守信用阿。”

       王杰希枕着双臂看向夜空:“欠着。”

       喻文州行到竹林下,仰头笑骂:“可你已经欠我七壶了。”

       “话多。”王杰希别过头去,透过月光,喻文州似乎看见王杰希可以藏起的微红耳尖,“那就一直欠着——喻文州,来一醉方休。”

       “醉不醉的先不说,”喻文州捂胸口佯装倒地,“我也受了内伤,需要杰希替我救治一下。”

       “你再装像点。”王杰希冷漠,纵身一跃站到喻文州身前,“微草谷主报酬也是很高的。”

       喻文州可怜道:“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你看我一个净身出户的穷苦王爷,什么都没有。所以杰希,你要什么报酬呢?”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王杰希摸摸鼻子:“一条鱼,不能再少。”

       喻文州笑,张开怀抱一把将对面人拢入怀中:“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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